古老维洛山城 阿卡迪米亚5:35pm
下午五时三十五分,现场调查·采样完毕。一群医生模样的人在制服警卫的护卫下离开现场。除了那个大坑以外,内出血的血迹、魔法余韵什么的,都被抹杀得干干净净,根本察觉不到这里曾经发生过命案。
管卫局的人似乎看到了我和拜伦,但他们只是嗤之以鼻,并没有上前搭话。该庆幸我们的嫌疑完全洗清了,还是该愤怒于这群人的丑恶嘴脸?
“我也该忙活自己的事了。你离开将近一天,女朋友恐怕要炸锅了吧?”
拜伦挠了挠头发,一如既往地欠揍。他真的像是个无事不知、无事不晓的先知,连我身边三个女朋友的性格都能摸得一清二楚。我甚至想不到还有什么他无法得知的事情。
拥有如此强大的情报网,以及前无古人的魔法理论知识,为什么要摆出这幅颓废的外表糊弄别人?
“你等等。”在拜伦即将走远时,我忽然叫住他,把心中的疑惑统统甩出来:“你怎么知道美第奇的事情?你又怎么知道金黄的院长被杀?这两件事情如果同时出现,身在一处的你不可能同时知道。再者,如果金黄的院长真的是上午死亡的,为什么现在才完成调查采样?难道他的死是我们回程的途中发生的?你又怎么预知他的死亡?这场命案,你是否参与其中?”
他转过身,合上书,稍稍裹了一下根本没穿好的风衣。我们就这样静静地站在宽阔的大道上,吹着秋风,相互对视。
表面上,我气势十足;但心中却藏着三分担忧。
我这么问,相当于撕破脸皮。如果拜伦愿意,他完全可以现在就断绝与我的联系。可能在他看来,我只是被利用的棋子——连法魅尔的一根指头都碰不到,实力和忠诚也不如损友邦·鲁特,留着也没什么意义才对。
“你的问题真多啊。”
“我从小就被人抱怨‘很烦人’。你不想回答我,我也会自己探求真相的。”
拜伦看我的表情略显烦躁,不过并没有拒绝我的意思。他重新靠近我,脚步时缓时急,似乎在考虑怎么回答我的疑问,又似乎只是在自娱自乐。
距离我只有半米左右的时候,他停下来,故意踩住一片落叶。
“我身在桑斯坦帝国,十分接近皇室宫殿,感受到了怀揣杀意的高阶魔法。至于这里预留的魔法,三个月之前就已经存在了。我预言今天的事情,只是考虑到了某种可能性,并没有百分之百的把握。现在看来,这次的事件的确发生在下午,到时候你问问鲁特就知道了。至于我……我并没有参与命案,我没有动机,也不会使用魔法,为什么去杀一个毫无干系的人。”
他回答的头头是道,声音中明显流露出无奈的情绪。
我从他的言语当中,找到了一丝突破口:“你说的‘可能性’,是什么?”
拜伦·怀斯曼,静静地挪开脚掌,放任那片枯叶随风飘离。
“关于某件事情,暗流涌动。”他给出模棱两可,却极富针对意义的回答:“你们都感受不到,说明这场阴谋无法被阻止。”
无法阻止?阴谋?感受不到?
我目瞪口呆地说出自己的猜测:“你是说,还有更可怕、破坏力更强的魔法已经设置好了?!”
那片从我眼前飘走的枯叶,不知什么原因,忽然变得四分五裂,然后湮灭成为粉末,最终消失不见。
拜伦也像那片消散的树叶般,沉默下来。可是我总觉得,他已经回答了我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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